第十一講 （2/2）1923.11.10

講於瑞士‧多納赫市

如果一個人真的是個頑固的罪人，他恐怕就會一直保持現狀。但是，植物則不同，植物的根，只要它紮根在地裡，就會給人一種吃得很好的民意代表的印象，但被人吃掉後立刻就會轉化，變得奮力向上。而那些將物質帶入「光」的領域的—「花朵」，則必須留在下方。因此，在屬於植物根元素的東西中，我們有一些東西，當它被吃掉時，出於其固有的本性，會奮力向上朝向人類的頭部，然而屬於開花方面的東西則留在人類較低的部分，並且大致上在消化過程中，不會達到上方成為形成頭部的元素。

因此，我們看到了偉大、精彩的宇宙戲劇，當人類食用植物本質的東西時—他不需要吃掉整株植物，因為整株植物的每一個部分都繼承了這特質（我再次指出這是歌德的變形理論）—當人吃了一株植物，植物就會在他體內將自己轉化為「氣」，是在整株植物之內從天上往下發展出的「氣」，是向下生長和向下開花。

在那通過本能就有的天眼來了解這些事情的時代，人們觀察植物的外部構造，以了解它們是否對人的頭腦有益，是否表現出強大的根部發育，因此會產生對靈性的渴望。因為，當消化完成後，我們吃下的這種植物的東西就會尋找頭部並穿透它，這樣它就可以奮力向上，走向那靈性的宇宙，並與它建立必要的聯繫。

對於那些充滿星芒質的植物，例如會結莢（如豆莢）的植物，它們的產物會留在人的下方有機體中，不願意上升到頭部，結果就是它們會導致人睡時沉沉不易醒，醒時又腦袋昏沉。畢達哥拉斯學派希望成為清晰的思考者，避免消化影響大腦的功能—「這就是為什麼他們禁止吃豆類」。

因此，你看，從自然界中發生的事情，我們可以預卜出自然界與人類的關係以及人類身上發生的事情與大自然的關係。如果一個人有了靈性啟蒙科學，就會根本無法想像唯物科學是如何的理解了人類的消化。（當然，牛的消化與人類是不同的，關於這一點，我們稍後會再進一步說明。）唯物科學指出，植物是在原來的樣子之下被消化的。但它們不是按原樣被消化的，而是被完全靈性化了。植物本身組構就是如此，在消化過程中，下層變成了上層，上層變成了下層。無法想像還有比這更大的轉換。人如果吃了哪怕是最少量的植物，但只要最低層沒變成最高層，最高層沒變成最低層，他就會立即生病。

由此可見，人本身沒有哪一樣不是由靈性產生的，他必須首先賦予他所消化的物質一種形式，讓靈性能夠影響它。

現在轉到動物界，我們必須清楚，動物也有消化作用，並且大部分以植物為食。以草食動物為例，動物界將植物界吃入其自身。這又是一個非常複雜的過程，因為當動物吃植物時，它沒有人類的消化過程來處理植物。在動物體內，植物不能將上層變成下層，將下層變成上層。動物的脊柱與地球表面平行。這意味著，就動物而言，消化過程中應該發生的事情完全混亂。下層的要向上，上層的要向下，但這整個過程本身就被塞住阻礙了，因此動物的消化本質上是與人類的消化不同。在動物消化中，植物體內活躍的物質會自我封塞。其結果是，在動物身上，植物靈被賦予了這樣的承諾：「你可以放縱你對世界空間的渴望」—但這諾言並沒有兌現。植物又被扔回了地球。

然而，事實上，在動物有機體中，植物被扔回地球，有東西立即穿透到植物中—不像人類那樣，是個反轉的過程，是宇宙靈性及其力量在其中作用，而是某些「元素靈」替代了這些力量。這些元素靈是「恐懼之靈」，恐懼的承載者。因此，靈性感知（天眼）可以追循這一非凡的過程：動物本身享受它的營養，帶著內心的滿足享受它；當營養向著一個方向流動時，反方向則流動著元素靈的恐懼之流。在動物的消化道中，吸收營養時所感受到的滿足感不斷地沿著消化道流動，而與此相對的則是，恐懼元素靈的恐懼之流也流淌而過。

這就是動物死亡時遺留下的東西。當動物死亡時—也許不是那些我已經以另一種方式描述過的物種，但包括那些屬於例如四足哺乳動物的物種—當這些動物死亡時還有另一種死亡，或者更確切地說，在它們的死亡中，一個完全由恐懼元素組成的靈，就活過來了。隨著那動物的死亡，恐懼也死亡，但這意思是說，恐懼之靈活過來了。對於猛獸來說，恐懼實際上與它們的食物同化了。猛獸把戰利品撕成碎片，滿足地吞噬著肉。而在這種吃肉的滿足感中，流湧著恐懼，這種恐懼只有當草食動物死去時才會釋放。但這早已在猛獸的一生中，流湧出來了。通過這種情形，獅子和老虎等動物的星芒體充滿了恐懼，這在它們一生中它們並不會察覺到，但是這些動物在死後就會被驅趕回到當時的恐懼之中，因為這就是相對於它們當時的滿足感的回報。因此，食肉動物在它們的群體靈中確實會有死後的生命—中陰期，必須說，這死後生命會是一種比任何一切人類可體驗到的情形都恐怖得多的中陰期，而這只不過就是它們的本性所生出的情境。

當然，你必須將這些事情視為在完全不同的意識中所經歷的事情。如果你突然變得唯物主義，並開始設身處地的想像，猛獸必須經歷什麼？想著：對我來說，這樣的中陰期會是什麼樣子？然後根據這樣的中陰期對你來說可能是什麼來評判猛獸，那麼你肯定是唯物主義者，實際上是動物主義者，因為此時你是將自己轉變為動物本性。如果我們要了解這世界，那麼當然必須了解這些事情。但我們不能把自己歸入動物的類別，就像唯物主義者把整個世界歸入無生命的物質類別一樣。

現在我們談到一個我只能在靈魂的層面上談論的話題。因為人智學永遠不應該煽動任何事情，永遠不應該提倡這樣或那樣的事情，而應該只提出真理／真相。人通過他的生活方式吸引著自己要承受的後果，這是他個人的事。人智學不提出教條，而是提出真理。因此，即使對於狂熱分子，我也永遠不會就動物吃植物滋養的後果制定任何律條。對於素食主義、肉食主義等，不應做出教條性的裁決，因為這些事情必須歸入個人判斷的範圍，而且它們實際上只是在個人體驗的範圍內才有價值。我提到這一點是為了避免引起這樣的觀點：人智學需要代表這種或那種飲食方式，而它實際上所做的是使每種飲食方式變得易於理解。

我真正想說的是，我們必須把礦物加工成溫暖乙太，才能吸收靈性。然後，礦物吸收了靈性之後，就可以用它來建造人了。我提到過，當人類還很小的時候，他還沒有力量去處理完全礦物質的東西，除非它已變成溫暖乙太。所以他要喝已經為他處理過了的奶。奶已經經歷過初步的變化，從而在轉化為溫暖乙太的過程會更加容易。因此，在孩子身上，乳汁及其力量迅速上升到頭部，並且可以按照孩子需要的方式發展那成形的力量。因為兒童的整個組織是從頭部開始的。

如果在以後的年歲，人希望獲得這些塑造形狀的力量，用喝牛奶來促進則是不好的。對於孩子來說，上升到頭部的力量，是由頭部發出，這力量存在直到換牙期，輻射著成形力到整個身體—這力量在兒童期後的年紀就不再存在。在往後年歲，人的整個有機體，都必須輻射這成形的力量。當人吃了非奶的其他食物，這些整體有機體的成形力量的衝動就會特別加強。這些食物的作用與頭部發出的成形力大不相同。

你瞧，頭部是完全封閉的。在這個頭部之內，是童年時期用於身體成形的衝動。在身體的其餘部分，我們是骨骼在內，成形的力量在外。那麼，在此處，造形的力量必須從外部刺激。當我們還是孩子的時候，我們把牛奶帶入頭部時，這些成形力量就受到刺激。當我們不再是孩子時，這些力量就不再存在了。現在我們應該做什麼，才能使這些成形力量才可以受到更多來自外部的刺激？

顯然，如果能夠從外成形，做到頭部在內完成的事情會很好，因為頭被封閉在頭骨內。如果頭部在其內部所做的事情，能夠以某種方式從外在造外形，那就太好了。頭中存在的力量適合於飲用奶，在奶的乙太轉化力中，它為這些頭部力量的發展提供了良好的基礎。因此，我們必須有一些像奶一樣起作用的東西。然而，這東西不是在人類內部製造的，而是在外在大自然中製造的。

是這樣的，外界大自然中存在著某種的東西，它是一個沒有封閉的頭骨的頭部，因此它從外部激活了那些在需要奶的兒童的頭部內部起作用的力量，並且必須是全新創造出來的。因為孩子必須首先將奶帶入溫暖乙太狀態也就是全新創造它。

一群蜜蜂實際上就是一個四面敞開的頭，蜜蜂所做的事情實際上和頭在其內部所做的事情是一樣的。我們給它們的蜂巢最多只是一種支持而已。而蜜蜂的活動，不是封閉的，而是從外在產生的。在外在的靈性影響之下的蜜蜂群體之中，我們擁有與在靈性影響下的頭內部相同的東西。蜜蜂群體生產蜂蜜，當我們吃和享用蜂蜜時，它給我們提供了建造性的力量，現在必須從外部提供更多的力量，就像童年時期奶為我們的頭提供的力量，而且有著同樣的強度與能力。

因此，當我們還是孩子的時候，我們通過喝奶來加強從頭部向外發揮作用的成形力量。如果在以後的年歲中我們仍然需要成形力量，我們必須吃蜂蜜。我們也不需要大量食用—問題只在吸收了多少這種力量。

因此，如果真的完全了解外在大自然，人們會從外在大自然中學習到，強化的力量如何必須被帶入了人類生命之中。如果我們設想一個有美麗的孩子和美麗的老人的土地，這將是一個什麼樣的土地？就是「流著奶與蜜的土地」（譯註：出自《聖經》出埃及記）。所以你看，當古代的本能天眼所說「應許之地是流著奶與蜜的土地」時，這絕對沒有錯。

許多這樣簡單的名言蘊藏著最深奧的智慧，沒有比先千方百計去體驗了真理，然後發現原來一些古老聖言如「流著奶與蜜的土地」充滿了深奧的智慧，更美好的經歷了。那確實是一片難得的土地，因為那裡只有美麗的孩子和美麗的老人。

你瞧！了解人類的前提是了解大自然。「了解大自然」就為「了解人類」提供了基礎。在此處，物質的最低領域總是通向靈性的最高領域：自然界—礦物、動物、植物—這一端是最低處，在上方，在另一端，就是高階天使群。

（11講完下期12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