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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性詩篇第三篇 歸無所得法

靈性詩篇 第三篇 歸無所得法(之七)



有情有想生凡塵

情想均等生凡人

升天登仙人人愛

無人願下風火輪

 

嫌貧愛富是紅塵

嫌苦愛樂是凡人

苦樂雙無登聖諦

歸無所得正覺成

(續上期)

應讀者要求,本期增加導讀部份。

導讀:本期是不動尊者要說明,除了前期中提到的「五陰」之外,還有「六入」、「十二處」、「十八界」都是我們那本來不動、隨緣化現、涵容一切的「如來藏」的本性。所以我們所見的一切外在境界,其實都是我們自己本來就有的如來藏,不是因緣,也不是自然。這一段說法,主要是要破我們對一切名相的執著,就像老子說的「名可名,非常名」,要告訴我們,在恒常不動的真性-「如來藏」中,不論是去、來、迷、悟、生、死,都是不可得的。但是慶喜仍然執著於以往不動尊者所說的世間一切都是四大假合而生,也就是應該有因緣,有自然,於是不動尊者又再繼續開示,說明了「如來藏」因為是「真空」,所以可以涵容一切、變化一切的本性。而其所能變現的,則是依據眾生的心念與業力來決定的。「真空」就是什麼都不是,也就是惟有當你什麼都不是的時候,才有可能什麼都是。文中也引出了「性色真空,性空真色」的文字,與心經中「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既是空,空既是色」的文字講的是一樣的道理。

不動尊者繼續說道「慶喜,為什麼說眼、耳、鼻、舌、身、意這六種能取入『色』(外在境界)的『六入』也都是如來藏-妙真如性呢?因為以眼根為例子,就像前面所說的色陰,這個人無緣無故的以眼瞪著虛空,眼睛累了就會見到空中有狂花亂舞,這不過都是真心瞪久了累了的情形。所謂的眼根只是因為在『明』與『暗』這兩種妄見的外在塵象中,執著吸取了這二種境界而生成,也就是由外在境界牽動內心,內心再吸取這種境界,『色』與『心』二種法和合之後就成了眼根,這就稱為『見性』。而在前面我也說明了這種『見』,若離開了明暗二種外塵,畢竟是無形體的,這種『見』不由『明』所生,也不由『暗』、不由『根』、不由『空』所生,所以你應該要明白,『眼入』是虛妄的,本不是因緣,也不是自然。」

「同理,『耳入』只是吸取了『動』『靜』二種妄塵而生的『聽聞性』。『鼻入』只是『通』『塞』二塵生的『嗅聞性』。『舌入』只是『甜苦』與『淡』二種妄塵生的『知味性』。『身入』只是『離』『合』二種妄塵生的『知覺性』。『意入』只是『生』『滅』二塵生的『覺知性』,均非因緣,非自然性」

「而『十二處』呢?是我們執著認為六根,六塵這十二法,各有一定的處所。既我們認為『根』必定要在內,『塵』必定要在外,『眼』只對『色』,『耳』只對『聲』,所以稱為十二處。但這十二處也都是如來藏,妙真如性。」

「怎麼說呢?以眼根的見性對應外在的色塵為例,你看看這外在的樹林泉池等色相,究竟是色生出了眼見呢?還是眼中生出了色相呢?如果說是眼根生出色相,那麼見到空時,空不是色,色的本性就沒有了,沒有了色相,那又怎知什麼是空呢?如果說是色塵生出了眼見,那麼觀空時,空不是色塵,生不出眼見,如此見就沒有了,那還有什麼能見空或能見色呢?因此就可以明白,見、色、空都沒有處所,所以色與見這二處都是虛妄的,本來不是因緣也不是自然。」

「同理可知,餘下的十處『聽與聲』『嗅與香』『嘗與味』『身與觸』『意與法』都是虛妄,非因緣亦非自然的。」

「再說到十八界,既是說六根、六塵、六識各有界限,所以稱為十八界。既身內能攀緣外境的是『根』的界限,外在的境界則屬於『塵』的界限,根塵相對,其中能分別了知的是屬於『識』的界限。一般我們說眼、色為緣,於是生出眼識界,但依究竟而言,若說識是由眼生,當沒有外界之色、空時,只有眼根,如何生識?生了又有何用呢?因為『識』是要分別境界,若無色與空,識就失去了分別的作用,又怎能稱為識呢?而眼根因塵而顯,若無色塵,如何顯出根呢?而眼根的見性無形無色相,又如何表示呢?如此根塵俱無,又如何立界限呢?若說識是由色所生,那麼在空的時候,沒有色,識就滅了。而且你在無色處,還能有『識』分別出虛空,你就該知道識不是由色所生的。如果說是眼與色二者共同生出了識,那麼這種和合的雜亂又怎麼還能分出十八界的界限呢?因此便可知道所謂『眼』『色』為緣,生出『眼識』其實這三者都是虛妄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同理也可推知,十八界中其他各界都非因緣非自然。」

慶喜回答道「您常說和合因緣,說世間一切種種變化都是『地水火風』四大因緣和合而生的,為何您現在又將因緣自然都推翻了?那麼請開示真正究竟的法門。」

不動尊者於是對慶喜說道:「你因為自覺以往的修行非究竟,所以仍易受外界迷惑,希望知道究竟覺悟的法門,所以我現在為你開示的就是最究竟的道理。既然是究竟,那裡還會將世間的戲論、妄想、因緣等纏繞於心呢?你雖然一向求多聞,但就像一個會說藥草的人,真正的藥草放在眼前時卻不認識,這樣真是可憐。那麼,就讓我再繼續為你解釋這最究竟的實相。」

「慶喜啊!你說因為四大和合而有了世間的種種變化,但其實四大的本性既不是和合,也不是非和合,這四大的本性如果原本沒有和合之性,便無法互相雜合,就像虛空不會與各種色相和在一塊。但是你若說四大原本就有和合之性呢?那就應該是變化不停,生滅不已,像旋轉的火輪不曾休息。」

「就像水遇冷成冰,冰遇熱還原成水,你看地水火風中的『地』的本性,是粗大的為土地,細的則成為微塵,繼續細分,最細微的稱為『鄰虛塵』(也就是比鄰接近虛空的微塵)。這樣細微,就已經到了色相的邊際,再細分就是虛空了。那麼,如果這鄰虛塵,細分成了虛空,那不就是虛空中出生色相了嗎?你問說『因為和合,出生了世間各種變化之相』那你說一個鄰虛塵是用幾個虛空和合而成的呢?而鄰虛塵若細分成為空,那究竟是用幾個色相合成虛空的呢?照理講,色相不論如何的和合,應不會生空,而空相不論如何的和合,也不應該是生出色。而且我們說要細分色相,還有道理可循,但要說將『空』合起來成為另一種東西,不是有點不合理嗎?」

「你不知道,其實如來藏中,這個藏性中本具的色相就是真空。而藏性本空,在這性空中本來就有真善妙色,所以說『性色真空,性空真色』。它本來清淨,一塵不染,一法不立,偏滿法界,無時無處不在,隨著眾生的心,也隨著眾生所知,隨他所做的善惡業而顯現出不同的色相。而世間人無知,誤以為是因緣是自然。這都是第六識心的意念在其中分別、計較、度量,不過都是一些虛妄的言說,根本沒有真實的義理。」

「慶喜,同樣的,四大中的『火』,本是沒有自性的,要寄託在取火鏡、石、木等物中才會顯現。你看城中的家庭要煮飯時,會手拿取火鏡用艾茸(艾草的茸毛)在太陽下取火。如果這個火的本性是因為和合而來的,那人們手中拿著取火的透鏡,在日下求火,這火究竟是從鏡中出來的?還是由艾茸中出來的?還是由太陽中出來的呢?」

「如果是由太陽中來的,它能令艾茸燃燒,那它所經過的林木也應該都被燒起來了。如果是由鏡子中出來,能燒起艾茸,鏡子自身怎會不被燒鎔呢?而拿著鏡子的手都不覺得熱?如果是由艾草中生出,又何必藉著太陽與鏡子,有了陽光才生出火呢?你再仔細觀察,鏡子是拿在手上,太陽在天上,艾草生於地,火又是從那兒來到這裡的呢?太陽與鏡子相離這麼遠,又怎麼和或合?難道說是火無因無由自己生出來的嗎?所以,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在如來藏中,其性本空,涵容一切,當然也包括了火,所以說如來藏是『性火真空,性空真火』。就像前面所說的,它是本來清淨,一塵不染,一法不立,又偏滿法界,無處不在,隨著眾生的心,他的所知,以及他所做的善惡業而顯現出不同的色相。慶喜,你要知道世上的人,在一個地方手執取火鏡,就在該處生起火來,而整個法界中不論在何處執鏡,都生出火,這火在世間各處都有,那有一定的處所呢?就像眾生執著,而造了業火,依著他的業力而顯現出不同的境界。世間人無知,誤以為是因緣是自然,其實都是識心在計較度量,只是虛妄的言說,並沒有真實的義理。」

「而水性是不定的,有時流,有時停,就像藏性隨緣,有業則流,無業則息。但是你看在這王城中,有許多會演神通變化的幻術師,認為他們的幻力若得到月亮中的水,調和諸藥服之就會得到更大的法力。所以每次在滿月時,手執盤子,其中置一取水珠,珠中就會湧出月中的水。那麼,這水是從珠中生出?還是空中生出?還是從月中來的呢?如果是從月中來的,從那麼遠的地方令珠中出水,那月光所經的林木應都為水所淹沒了,又何需盤中承珠,待水流出呢?而既然林木沒有被水淹沒,就知道水不是由月中來的。如果說是由珠中生出,那又何必等到滿月時呢?若說是從空中生出,空性無邊,水也應該沒有邊際的將虛空都淹沒了,又那還會有水、陸、空、行的分別呢?再仔細觀察,月在天,珠在手上,承珠的水盤也是人擺設的,水究竟從何而來呢?月與珠相隔甚遠,也不可能是和合而生水,總不能說水是無所從來,自然生出的吧!你不明白,其實如來藏中,本具水大,而這也就是本體中的真空,所以說『性水真空,性空真水』。它本來清淨,一塵不染,一法不立,偏滿法界,無時無處不在。所以在一處手執著取水珠,就在該處出水,偏滿整個法界執珠,就在整個法界生水,那有一定的方位處所呢?只是隨著個人業力而顯現罷了!世間人無知,誤以為是因緣是自然,其實都是識心在計較度量,只是虛妄的言說,並沒有真實的義理。」

「風性也是沒有本體,動靜是沒有常性的。你整理衣衫到眾人之間坐下時,大衣的一角若擺動,就會有風拂到別人的面龐。這個風是出於衣角?還是發於虛空?還是生於那人的面龐?這風若是由衣角生出,那你就是披著風了,風一旦飛搖,就該離開你的身體了。而且你看我坐在此處,衣角垂下,那兒又藏有風呢?所以也不是衣中有藏著風的地方。如果說風是生於虛空,應該隨時隨地都有風,為何當你衣服不動時,就沒有風呢?而且空性常住,則風也應該常生。如此,沒有風時,虛空應該也滅了。我們知道風滅了的情形是如何,但滅了的虛空又是何種相貌呢?而且既然有生滅,那就不能稱為虛空了。既然稱為虛空,沒有生滅,又從那兒生出風來呢?如果說風生於被拂的人的面龐,那應該是那個人面上的風拂到你,而不是你整理衣角,才有風拂到那個人的面。你再細心觀察,整理衣服的是你,面是另一個人的,虛空寂然不動,風究竟是從何方鼓動而來的?而風與空性,一動一靜,如何和合?難道說風是無因而生、無從自來的嗎?」

「你不知道,如來藏中的真性,本就具有風性、空性,所以說『性風真空,性空真風』。它本來清淨,一塵不染,一法不立,偏滿法界,無時無處不在。你一個人輕微動到衣角,有微風出,若偏法界眾生披衣生風,則滿國土的眾生都被拂。所以這風是偏滿世間的,那有一定的方位處所呢?只是依著個人業力顯現罷了。世間人無知,誤以為是因緣是自然,其實都是識心在計較度量,只是虛妄的言說,並沒有真實的義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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